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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醜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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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醜哥

溫室效應碰見每個季節都像見了鬼了,惜雪如金的南方一般年前一場加年後一場雪就差不多了,今年半個月就憋了兩場雪。

第三場十二月下旬不期而至,幹涼了一陣又開始變天了。

那天,霜雪蒙蒙,沈郁寂寥。陳巖如雪一樣不請自來,約見了路榎,為的姜堯堯的事兒。

不過社會爺並沒有如約在校外等人,而是又直接出現在路榎的教室門口。

男人一身不同於以往郎當身氣質的黑色,圍上黑色圍巾,怎麽看怎麽不像社青,加上身材加持,楞是穿出一身正經學生氣。

教室門口高大惹眼的身影喚了聲從面前走過的路榎,“餵。”

路榎只輕瞟一眼,仿佛是認出了那雙眼睛,存著溫情的目光跟同學道別,再轉頭過來時,不見了任何人情味。

“你怎麽在這?”

陳巖聳肩,表示:“我覺得,你們這邊就挺好談事兒的。”

“哪邊?”

路榎發自內心的想要問一問陳巖到底覺得哪裏好說事兒,因為實在想不出學校哪裏有好交談的地方,總之單獨相處一室她是覺得最好不要的。

聽著冰冷的話,陳巖揚揚下巴,眼角帶著戲謔的笑,“你們教室不好嗎?又沒人。”

“……”路榎望了望空蕩蕩的教室,懶的計較,“隨你。”接著給陳巖讓了個道。

陳巖一步一步走得閑散,像是來逛三園的,也不介意路榎的臉色,反而,越和路榎接觸,她過於枯燥的表現好像反向讓他覺得有點有趣起來。

陳巖挑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,然後撐著臉充著玩味兒的看向走過來的路榎。

路榎啊,他們可是從高中開始就相互挨拳頭的……如今她眼神裏還是印象中那樣不討喜,他以前找到過一個比喻,就像,哪怕是在窯子裏,遇到這樣一個人,用再不幹凈性凝視從上到下盯著她的軀體,她眼神上也絕對不會退縮半分,並且會讓你失去生理反應。

多沒趣啊,他以前從來這樣覺得。

會找到這裏僅僅就是想來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找找其他樂子罷了。看吧,路榎可不就是樂子,明明覺得他不是什麽好人,又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哪怕是被他冒犯了也不坑一言。

事實上,陳巖見多了姜堯堯身邊那群小姐咋咋呼呼矯揉造作的模樣,漸漸就沒有那麽覺得路榎虛偽了。

路榎走到同排,將背包取下,丟在了兩人之間的位置。

“說吧。”

“……路榎,你還真是有本事。”

“嗯?”路榎尋著陳巖盯著的方向望去,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,她腦子頓時空白,沒來得及掩飾木楞轉為的驚詫,慌亂從瞳孔逃竄,有跡可循。

四目相對,陳巖後靠一副看好戲的模樣,用只有路榎能聽到的聲調說:“姜堯堯貼了那麽多年的人,到你這幾個月就被拿下了,沒看出來,你比姜堯堯有本事得多啊!”

路榎聽進去了,卻沒心情計較。

伏洋走了進來,看不清表情,接著只見他呼出一團白氣,或許是嘆了一口氣,又或許只是呼了一下,總之很快的,在空蕩蕩的教室消散了,快到路榎還沒想明白他就已經到了面前。

伏洋始終都是用餘光看陳巖,似乎是有印象,而陳巖再有出息他也不敢直接在伏洋面前玩嘻哈,他收盡玩味,低頭看看手機又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註意著倆人互動。

伏洋楞盯著路榎清澈的雙眼看,也不管人接不接得住了,說:“那天不是說要補我一頓飯嗎,想著過來和你說一聲今天怎麽樣,但是,提前放學了?”

伏洋語氣沒有任何委屈成分,但不知為何路榎聽著心疼了。

她不自主眼睛閃了光亮,還是那個哄人的語氣:“對,老師調課了,今晚嗎?那我晚上來找你,你定地方。”

“等你忙完再說吧,我先回去等。”伏洋似無意的掃一眼她旁邊的陳巖,又冷又灼,看得陳巖嘴巴在口罩下抿成了波浪線。

“超過五點半你就自己去吃,明天有時間。”

“……”伏洋沒有應下來路榎的解決方案,而是依然望著路榎,好久後嘆了口氣。

路榎以為是有什麽不妥,但是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,眼裏對他的愧疚袒露無疑。

伏洋壓低音量,用某種不大友好的目光掃兩眼陳巖,“你不和我吃飯難道和他約了飯?”

這話從伏洋口中說出,就算路榎真的和陳巖約了飯她也會立馬和陳巖取消飯局。

“……沒有。”

“那多晚我都等,今晚。”

伏洋不緊不慢的節奏加上那不卑不亢的語氣,路榎不知道該作何表示。

他的話語裏明明沒有任何可以再挖掘的心思,明明白白擺明面上,這個點路榎一直都是知道的,啊啊啊,但是為什麽好心疼他。

“好。”

“嗯。”

伏洋嘆了口氣,不知是滿意還是釋然(沒區別),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教室。

陳巖:“……”

“什麽時候在一起的?”

“沒。”

“……你們還真TM會玩兒啊,這都可以清白?”

路榎沒覺得清白不清白有什麽好糾結的。

“說正事。”語句裏沒有一絲溫和,更談不上客套。

陳巖這下徹底接受了自己是小醜的事實。

不過……她溫和的模樣確實比板臉更讓人容易接受一點。

“……我或許知道姜堯堯要做什麽了。陳巖輕咳兩聲,雙手抱胸擺出桀驁紈絝的氣勢。

“她昨天聯系我了。因為你們的事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準確來說就是領頭的幾個,上次堵人的那個還有嚇唬姜堯堯的那個。當然,會包括你。”

“嗯。”

陳巖覺得路榎現在這幅表情太熟悉了。

那雙眸只是微微擡起,看了一看說話的人,三秒內無任何其他反應,好幾秒後再緩緩的、從嘴裏咬出幾個字,甚至認真聽會發現有些“為了顯得意外一點”的音調。

寒心。

他瞇起眼睛打量好久,感覺解讀起來像是“要不是想讓你好受些,我連裝都懶得裝”的表情。

陳巖皺眉,不繞彎的問:“你猜到了?”

“不難猜,之上次的動靜也不是要針對誰。”

“還真是聰明。”陳巖笑,“哎,那你到底需不需要知道她找我幹嘛?”

陳巖以為,“需要”這倆字從路榎這種人口中說出來,會讓他有一種爽感。

就好似……求助,女生求助的那樣,路榎大抵也不會擺出很柔弱的表情,但應該會比姜堯堯那副傲慢的樣子有趣的多吧。

陳巖想得很美,也很有道理。

可她是路榎,本就不是陳巖認知裏的人,她也從來沒那麽會讓他順意。

“說吧。”

很有禮貌的語氣,但是說不上是有禮貌……

行行行……

……

“總結一下,他們就是在準備好好算你的賬。”

聽了半天,路榎終於抑不住的露出厭惡。

她皺著眉頭:“你覺得她為什麽是假期。”

是的,這一點很重要,不能出錯。

“她和我能看到的角度應該是差不多的,如果是想幹大的,幹全的,假期你和你的人接觸應該會更多一些,學校不比外面,處處受限。”

“還有嗎?”

“……路榎,你確定我是能給你做分析的那種勞動力嗎?”

“我只是想證實我的猜測,或者,你所知道的她背後的組織有哪些……”

“她的背景說實話我也不完全清楚,但是如你所測,她跟上面都還是有聯系的,我就記得有一個,她管叫福哥。”

路榎點頭,問,“你知道冠子嗎?”語氣平淡得沒讓陳巖反應過來她所提及的是何等“忌諱”。

陳巖楞了一會,嘴裏念了幾遍,腦中終於記起來“冠子”此號牽涉何人何事。

“你們果然秘密還不少。”陳巖難得的會心笑,來了勁,“沒記錯的話,應該是四五年前的事。”

路榎點頭。對,四年多以前。

轟動整個反恐界和地下蛆蟲的“剿一部行動”,是路榎考察階段執行的最後一個任務,也是她被授權的第一個重型任務。

任務的終極目標,就是全城名號最臭的幫派的二當家:“冠子”。

實情和傳言中的一樣恐怖,很多人以為是危言聳聽誇大其詞,但事實就是如此。

那天包場黑酒吧的冠子和其手下“一部”共83人,和未知小部隊鬥爭不到一個小時就全軍覆滅,83人裏無一人生還。

一個活口都沒有,甚至慘叫都少。精英隊的人都是最狠的,怎麽樣殺人快他們都知道。

帕燈胡亂地閃,在各色燈照映下已辨不清原色的血肆意地濺。槍聲、拼刀聲,聲聲驚心動魄,一彈一刀都直逼要害,三十個人,身法矯健,不給敵人留任何逃跑的間隙。

部署了整整一個月,等到完萬全之時他們便出手,從引狗入局到最後一個人倒下任務全程五十分鐘不到,精英隊除了兩人被碎瓶刺傷流了點血,地板上、衣服上的血全都是躺著的人的血。

若是“二部”、“三部”在裏面或許還會有投降的機會,但是“一部”這個稱號就說明這群雜種已不被容許再存在於世上。

那時候的陳巖還涉世未深,基本上只算得上一個叛逆中帶著單純的毛頭小子,在最耍的年紀跟了最爛的人,人生從此便只有一些腐爛的樂趣。

他聽聞那件事也不過是在一些頭子口中聽到的,因為這場反暴動的駭聞,他們這些地下小廝跟著好長時間都沒好日子過,但再怎麽樣……那時候路榎也不過才跟他一樣十四五歲吧。

“你們還真是……”陳巖皺著眉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點妒忌的,“所以你有把握和她剛嗎?還有那個福哥你認不認識?”

路榎搖頭,“不剛,可以認識。”

陳巖:……mad有點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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